[慢飛]世界變慢‧半殘狀態

為了六月份的台大政治系女籃光輝十年系列友誼賽，
從上週五晚上開始，系女籃的老人們陸續（聞道有先後）開始為自己爭取12人上場名單，
大家決定參與球隊學妹每週二次的練球，調整自己的體力與手感。當作老人們的集訓。

得知老人們要重出江湖，其實我最高興的應該是這一個月的集訓過程吧。
因為終於又有球可以打了…

星期三晚上練球
星期四晚上瑜珈
星期六早上練球
星期六下午日文課
星期天自主訓練下半身肌力
下週末要去宜蘭看螢火蟲
端午連假要去台中（要自主訓練）

我的平日作息都是星期五晚上夜夜笙歌慶祝週末開始，
星期六早上衝刺2-3小時-洗澡、吃早餐、吃午餐、背會話、趕日本語宿題，
然後坐計程車去東吳推廣部上課....

這個星期二晚上跟小官在家裡排出未來每週幾乎滿檔的schedule，
為挪出本週的"黃金土曜日之朝"，
我難得認份地關掉下班配晚餐吃的TIVO，
寒窗燭火下乖乖寫日文作業。

而且心中充滿鬥志的小太陽系更決定，
即使是CVS旺季，老娘背著10個案子在做，每天也要堅持有效率地收工退堂。

所以，星期三晚上照計畫趕到河堤練球時，我在一片星空與微風下，
好熱血地跟斯惠分享心路歷程並說：籃球真的是個可以激勵人類上進的好東西阿。

從熱身開始，我跟毛毛完成一整套熱血基本傳球=(平傳＋地板＋舉傳)*(近距＋中距＋遠距);
幫學妹練三二防守時，頭號控球搞資穩與金牌教練團恩准我可以叛逆控球破三二防守;
久違的old school打法-打單邊、中鋒互檔、前鋒控球反擋切入、佳菁前衛派傳球-重現江湖;
愛一直換招的七嘴八舌＋賊頭賊腦的"賤嘴老人與戰術盤"經典名著畫面，不時出現;
下場休息時，跟大家蹲在場邊一起嘲笑藝妓張小菁很努力防守卻不時裝可愛...

好過癮、好開心、好銷魂的夜晚呀，籃球真的是個好東西呀。

然而，天有氣象局算不準的風雲，人有馬法達沒提醒的禍福，
不過就算有人在當時告訴我，二個小時後，我的魂會被撞飛一半，
我大概百分之百覺得這個人是要來把我拉下光輝十年12人名單的吧。

就在戰術練習結束後，大家開始打全場。
幾波攻防，妳來我往，
在我不疾不徐回防，還來不及看到進攻過來的謝福隆，而她也沒注意到我，
突然我整個人失衡，我先看到一片黑（應該是天空），
在我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時（好像有聽到呂孟霖大叫），迅速侵襲而來的是一陣暈眩。
據說，我被絆到腳了。

在毫無防備的狀況下，我整個人的右半邊垂直九十度倒下，還往前滑行一小段。
膝蓋、手腕、手肘、肩膀、臉頰直接撞到地上。

舉不起來的手臂，握不緊的手掌，幾處關節的皮外傷，暈暈的腦袋，微微發酸的太陽穴，
換來只有一片淤青沒有皮肉傷的完整的臉。
感謝老天爺。大家也鬆了一口氣。

但當下我腦海浮現的是畫面是紀錄表裡的「5號 +3」，用鉛筆劃了一條長長的橫線，
穿越了所有的欄位：「出手」「投進」「命中率」「進攻籃板」「防守籃板」「助攻」...
穿越了我的心痛與太陽穴的痛。

難道老娘注定一輩子下班回家看TiVo當電視兒童。他馬的....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
星期四下午掛了長庚骨科，
醫生是個認真的年輕人，
猜測他問診很認真的理由是我跟小官跟欣樺在外頭等了好久。

他檢查了所有受傷部位的外觀，一邊key in 病歷表:falling down when playing basketball...
然後叫我屈膝、舉手、握拳、張嘴，他推測應該沒有骨折，
但保險起見（或讓我放心），還是安排X光檢查：

「可能手腕比較嚴重，就照一下手骨，臉的話...如果妳擔心，我們還是照一下，不過每個人的臉骨照起來都一樣啦...」

「原來如此阿～對醫生來講，原來大家都長一樣...」

我說完，欣樺跟小官在一旁偷笑，我也捧著僵硬的右臉忍住笑。

在我心中醫生跟工程師都是優秀的聰明人，
他們有個共通點就是喜歡講專業知識的冷笑話，但能夠意會的老百姓不多，
我想，口罩底下的醫生，嘴角應該會因為今天的「搞笑不寂寞」而上揚吧。

照完片子回到門診，醫生先看了臉部X光，說明臉部骨頭沒有問題，
我也忍不住發出讚嘆：「真的耶～光看臉骨，還真是跟一般人沒什麼兩樣...」
一旁的小官很想打我。

然後是手骨。
「手掌這邊這邊跟手腕看起來也沒事呴，恩...骨頭應該沒問題啦...大概就是瞬間撞擊時有稍微扭傷所以會痛，沒有骨折...」
認真的醫生後來有點沒話找話說，指著前臂的骨頭，補了一句「恩...骨頭細細的，很漂亮...」

我的左右護法又開始偷笑，他們都知道我很愛聽這種讚美，
但賤嘴如我，再度忍不住，指著我的手說：「骨頭細細的，應該看本人就知道吧！」
連護士都開始笑了...

「ㄟ～說的也是呴...」一邊又key in : good bony....這位醫生真的是冷面笑匠。
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
星期五回到工作崗位後，換左手打字用滑鼠，
忙了一陣子後開始有點想吐，乾嘔了好幾次，
心跳比平常快，所以講電話或講話太多，會很喘，需要不斷深呼吸。
我才意識到真的要讓腦休息這件事。

星期六決定不去上日文課，一方面是手無法抄筆記，二方面是怕用腦過度。
回家跟+4討論報稅的事情也是，大約20分鐘後，腦壓就開始升高...

現在很多事情都要慢慢做，而且不能專注過久。
這種強迫自己不用腦的感覺很複雜，
讓我想起那些身體被困住的慢飛天使們。
然而，我的狀況可能是暫時性的，而他們卻是永無終期。

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寫完文章，又有乾嘔的感覺。收工。